奇璞峰会分享:如何在医疗健康领域挖掘投资机会

12月12日,2015年中国健康产业创新平台奇璞峰会在上海举行,本文为奇璞峰会健康产业投资论坛纪要,论坛嘉宾有:前华润医疗集团CEO,现任中信资本董事总经理张海鹏先生,山蓝资本创始人刘道志先生,红杉医疗合伙人陈鹏辉先生,平安创投总经理张江先生。主持人是中欧校友、分享投资合伙人黄反之先生。

 

黄反之: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一个上午了,快吃午饭了,这时候上台讲话是很讨厌的。开始前,我想说几个数字,希望能够让大家战胜饥饿。中国在世界上GDP总量排第二,但是中国医疗支出占GDP比例在世界上只排在15位左右。但是在过去的五年,中国医疗支出占中国GDP比重的上升速度,确实排在世界第一位,增速年增长在20%,比第二位的巴西10%高出1倍。而像美国、日本这些发达国家只有单位数增长。在过去30年,我们来看所有行业在美国股市上的表现,医疗指数过去30年增长了15倍,是跨越了整个长周期,超越了所有其他行业的增长。我们再来看日本,在过去几十年,它的GDP增长是非常差的,甚至是在衰落的,但是它的医疗支出占GDP的比重从5%点几上升到10%以上。

 

我们今天台上几位都是医疗领域的投资人,台下各位都是跟医疗健康领域息息相关的,这样大的一块蛋糕,作为投资人,谁不对它垂涎三尺呢?所以希望用这几组数字留住大家,面对这样大的蛋糕,台上的几位投资人一定会做出精彩的分享。

 

首先我还是请在座的各位做一个自我介绍,刚才主持人已经说了,这位是冯唐先生,他目前是中信资本的董事总经理,这位是刘道志先生,他是山蓝资本的合伙人,原来上海微创的创始人之一,那位是陈鹏辉先生,目前是红杉资本的医疗合伙人,张江先生是平安创投总经理,接下来我想请他们自我介绍一下,从冯唐先生开始。

 

冯唐:谢谢主持人,我去中信资本是9月1日,在进入中信资本之后,还主要以融资为主,现在一个专门的医疗健康基金基本融资工作完成,也不多,30亿人民币,专门做中后期的类似于B、C、D轮的医疗健康产业投资,项目在看,还没办法说,具体的可能会有三家。


之前在华润医疗,主要开始从事整个集团的业务组合,大银行的进出,在医疗主要做医院和医疗器械相应的投资,在医院这边做过很多的尝试,在座的也有我过去的一些董事,比较突出的例子是中国第一例大型三甲医院的改制,是昆山市儿童医院,这是2012年完成的。还有就是二院2千张床的企业医院的股份制改制,我们占51%,主要的大例子是以这两例为主。

 

刘道志:山蓝资本是专门为医疗器械、新药、医疗服务提供服务的基金,我们偏向于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型的企业,之前在微创负责一些技术和新兴业务的开拓以及并购方面的工作,所以有产业背景。我们已经投资了几个公司,我们投资的基本理念,因为从产业的角度,必须在细分领域处于领先的位置,或者你的技术领先,或者你推向市场的进程里程碑处于一个领先位置,然后才可以考虑市场有多大,所以我们还是比较偏重于它的领先性和行业地位的稀缺性。

 

我们最近投资的一个神经刺激性脑起搏系统,中国第二家,技术壁垒非常高,现在已经开始销售了,从这个例子可以看我们投资的偏好是壁垒非常高、非常稀缺的,尽管现在市场并不是很大,但是未来有很大发展前景的产业。

 

陈鹏辉:我在红杉负责医疗投资,在这之前我组建了光大的医疗基金,在过去的四年中,主要的投资案例在生物技术方面是华大基因,在医药方面是贝达药业,再鼎医药,在医疗器械方面是鱼跃医疗,医疗服务有美中宜和, 还有其他一些企业。对于红杉资本,医疗是我们很重要的投资方向,总共投了40多家医疗方面的公司。

 

张江:我叫张江,来自平安创投。我负责平安这边的医疗投资,开始的时候组建了平安的医疗VC和海外投资,我们这边投资在医疗服务、移动医疗、器械、商务方面都有一些投资,我们并不是做的都是战略投资,对于一些早期投资来说,并不期待这个公司对平台能够立刻有多大的帮助,至少平安可以帮助它,大家还是有一定的关联性。从国内来说,早期我们投资的项目,保险和慢病管理是像糖尿病管理是有需要的,还有给药方面,O2O送药,我们有医药的O2O,也有医疗的B2B公司,基因测序,我们也在精准医疗做了比较早期的投资。我们在以色列投了十几家公司,大半都是医疗,有做连续的血糖监测,还有美国的是做医学的快速检测。我们还有跟腾讯一起合投的项目。同时我们最近也因为平安医疗的布局和投资力度加大,我现在也开始往后期,最新也刚成立了一个医疗PE基金,希望未来有中信合作的机会,还有寿险资金的直投,也在规划当中。谢谢。

 

黄反之:几位都介绍了,我也介绍一下,我们分享投资是一家专注于互联网领域和医疗领域早期投资的VC机构,我们医疗领域的投资现在有30多家企业,涵盖了几大领域,像生物技术、医疗技术领域都有投资,还有一些微创的设备,在健康服务领域,在移动医疗领域,还有网上医疗器械销售。从大家刚才的介绍就可以看出,这几家机构的确比较专注在医疗投资领域的机构,今天时间有限,如果我们从几个领域都去谈的话,每个领域都可以谈很久。

所以接下来对几位有所侧重的问几个问题,医疗服务也是大家所熟悉的,我想首先问冯唐先生,你认为从你这一年的观察来看,您觉得这一年国内医疗服务的投资有一些什么样的比较值得提出的大的变化?另外我们都讲要加强基层医疗的投资建设,你是如何看待县级医院的投资?

 

冯唐:谢谢反之。一个是今年的医疗服务投资的大的变化,还有一个是县级医疗机构的投资。

 

今天我来了之后,看到了这个蓝皮书,我一边听课在一边看这个蓝皮书,我觉得里面有些地方写得特别好,我为什么插一句话呢,其实大家都觉得医疗行业有各种说法,但是大家有些不同的人,或者是故意,或者是脑子真糊涂,一直回避医疗根儿上的问题是什么,但是这个蓝皮书指得很清晰,至少在医疗服务的领域指得非常清晰。为什么提这一点,在2015年,我自己感觉到,在医疗服务投资领域是很徘徊的,没有什么起色,甚至在局部出现倒退,这个倒退给我的感觉就是,在2011年10月,当时我们创了华润医疗,那时候大家还敢于探索一个东西,而今年平均得到的信号是,公立医院的存量不能不谈,去了就希望我们搞增量,谈完之后,我就很坦率地说,基本上是代表政府的融资机构,如果只是谈增量的话,负责任的钱、诚心跟你干事的钱是不会来的。

 

具体我不展开了,但是在这个蓝皮书里总结得非常好:医疗资源的行政化垄断是造成中国医疗卫生领域内一系列研究问题的根源,也是阻碍医改进一步深化的瓶颈。

 

这句话说的基本上就是根,但是打开来讲,蔡教授讲了很多学术上的用词,非常准确,但是用我们这种投资的土话来讲,就是两个拦路虎,一个拦路虎是公立医院,特别是大型公立医院,第二个拦路虎就是管公立医院、管医疗卫生诸多的行政机构,还有一个变数,让这个问题变得更加难办,一个是这个拦路虎和行政机构是亲生父子的关系,第二,这个关系不是一对一的关系,我们上面面对的监管机构,至少你伸出一个手掌的五个手指是按不住的,比如七种关系,准入、规划、事业编、科研、评级、医保、定价,这已经是一只手按不住了,还有一些其他的,我不完全展开。造成什么呢?不光是一对一的关系,还有一个强行的纽带,改起来相对容易一点,这种弱行政纽带,相当于亲生的父子关系,但是这个儿子你管不住。第三个让这个问题变得更难的,是医疗行业本身的特点,为什么我们喊了就医难就医贵,这么久还没有解决方案,跟这个行业特点有关,这个行业非常复杂,如果是滴滴打车从A点到B点,这个功能非常简单,任何一个小车都可以可以完成这个功能,但是医疗就不是,你说滴滴到了上门,实际上完成交易的比例不到1%,拿我个人举例,我原来是一个学妇产科的,我去了,首先能把诊断的一些方式方法都抛开,B超、CA125这些到家门做不了。首先我是五线出问题,其实五线其实是普通外科的,不是妇产科的,生孩子我怀了两个月了,我之前又喝酒,又吃药,会不会有影响,我也看不了,我是妇科的,我月经出现问题了,月经不调等等,我说我是妇科肿瘤的,这个要去妇科内分泌,非常复杂。

 

刚才说的三个因素,蔡教授在这本书里说的根本痛点,更加变成了痛点,更加变成了瓶颈,如果这个瓶颈不破,之后所谓的改革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这种漫长的过程会逼出几种变种,大致就是今年一个大形势的判断。

 

至于县域医疗,我觉得对于正规的PE投资方,几乎除了特别个别的富庶的地方,这不是机会。

 

黄反之:按照您刚才的观点,医疗服务的投资者还能投什么呢?

 

冯唐:我觉得是有的,我觉得总有政府,总有局部城市撑不住的,总有明白人要碰这件事,这是时间问题,有可能五年十年,谁知道?所以我们第一支基金是10+2,期限很长,我们很有耐心,一个包最痛苦的时候是快要破的时候,再撑十年,得病的人会越来越多,看他怎么撑下去。第二,我很欣喜的看到一些民营医院出现几个变化,一个是规模变得很大,而且积极的洗牌。还有一些科班出身的开始积极尝试,自己搭台子,也在做出可喜的探索。第三个投资点,我们去日本买马桶盖,去日本买铁锅,那也有可能去日本治病,中国没有地方提供有质量的服务医疗,就逼着到周边去。

 

黄反之:冯唐先生写过一本书叫《活着活着就老了》,听完他说的以后,应该再写一本书叫《投着投着就老了》。刘总是专注于投资并购,您昨天做了一场论坛是在微创外科,想请您谈一下,您觉得在医疗器械领域,您主要看好的细分领域和投资机遇在哪里?

 

刘道志:我讲三个观点,第一医疗器械为什么成为了医疗当中的投资热点,没有一个基金不说我要投医疗器械。第二,医疗器械投什么及这也是个比较难的,很多都想投,到底投什么。第三,讲一下并购,从医疗器械长大并购的逻辑是什么。我的观点不代表每个人的想法。

 

第一,医疗器械为什么成为投资热点?第一,医疗器械这个产业在中国和国际最高水平美国相比差距非常大,相比IT产业、互联网产业、电子产业,这个差距不是短时间可以弥补的,所以这是一个特殊的背景下形成的很低的洼地。可是它又是长期看好的,所以大家都一窝蜂的想到这个洼地上来寻宝。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整个全球的医疗器械产业,大概四五千亿美金,中国也就是10%不到,我们最大的产业公司,中国的也就是几十亿美金,但是全球的像强生、美敦力都是接近300亿美金,1/10、1/20的差距,我们其他产业都没有这么大差距,所以这是一个洼地,所以大家都来抢。

 

第二,医疗器械投什么,面对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投什么,我提出一个观点,专业化,医疗器械一定是专业化投资。我们做投资公司,做创新企业,做创业,假如他又说我是投医疗器械的,你就不要接待他了,他假如说我就是专门擅长于投资微创外科、关节的,你这个可以跟他谈,说明他研究细分领域了,他知道哪个细分领域有机会,所有以后我们做医疗器械投资的人,不要对外说我投资医疗器械,你要讲明我投资诊断、基因还是骨科,还是微创外科,这就表示你下了一定功夫,所以任何一个不管是一个综合性的基金还是一个专业性的基金,你都要研究细分产业,一级、二级、三级,你才能够投出好的公司。这是第二个观点,要专业化。

 

第三是并购,我们的产业规模实在是太小,跟国际的公司差距太大,所以我们要并购。并购在中国现在很多样化,有的是上下游并购,也有的是左右并购,也有的做着器械去做医院的,去做药了,在中国比国外多样化得多,所以这里你并购的逻辑是什么,我的感觉是我们必须围绕着用户去并购,用户需要药,你可以,用户需要器械,你可以,用户需要诊断,你可以,同一个用户群,你不断通过并购,输送一个个新的对他有价值的,可以让他掏钱的,这种都行,这在现代中国这个阶段,应该是最好的一种方式,因为会产生很好的协同性。我不大赞成你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就是利润上去,股价上去,因为总有一天股价会下来,你就无法持续,无法管理。谢谢。

 

黄反之:我原来跟别人介绍我们自己基金的时候,我总是说,我们是很聚焦在互联网和医疗领域,我也说你要看别的投资基金,都说他投医疗,但是你要看看它到底投了什么东西,但是我今天听了刘总的说法,我以后必须说,我可能只投IVD,我可能只投微创。接下来我想先请张江介绍一下,他们国内国外看了很多,特别是移动医疗领域的项目,也投了很多。移动医疗这两年非常热,刚才台上几位也基本都是做移动医疗的,我想请张江从投资人的角度来说说现在移动医疗到底靠不靠谱,主要问题在哪里,有效的模式是什么样的?

 

张江:简单回答四个字,可以靠谱。

 

现在移动医疗公司做了很多,有互联网背景做的,有医疗背景做的,也有什么背景都没有,就是想做。刚才尉博士也提到,互联网+医疗可能已经进入中场,医疗+互联网可能才刚开始。

 

保险可能算是一个很大的用户,我们看移动医疗公司会更专注于它的医疗价值在什么地方,比如你是做慢病管理的,你有多少下载,多少活跃,可能要看经过你管理以后,临床是不是得到了改善,你的干预在什么地方。我们跟一些药企也有沟通,你的下载量有多少,跟它没有关系,但是我跟地合作以后,你是不是确实服务好我的客户,产生各种黏性,产生临床上的价值。

 

未来一个理想的状态下,移动医疗真正在医疗领域发挥作用,应该是跟医疗器械一样有个准入,有医保报销,有一样的临床试验。医生在开胰岛素的同时,我可以给你批三个月的健康管理公司的管理,进入处方的前提是,你要有一定的准入,你要通过一系列的临床试验,证明你确实是有效的。你要能证明这些,医保报销也不会是很大的问题。在美国FDA也把移动医疗作为器械来监管。我们从诊前、诊中、诊后的过程,这里涉及到医生,涉及到医院,另外一个是它的服务关系,医患是很多医院做的,还有医院和医生的,药厂和药店,中间的很多链条都需要改善,中国现在的医疗环境是没有一方是满意的,无论是医院、医生、患者、监管、保险,没有一方对这个体系是满意的,大家都有痛点。

 

在这里我们从两条脉络做一个梳理,尤其是从支付,从我们医保来看,一个城市的大病医保是一个商业保险公司来做经办,赔了就算你的,这样就有积极性。院中为什么做费用的审核,同时提高就诊的效率,怎么样有更好的治疗手段,在院后加强康复。同时在慢病管理这一块,如果只是糖尿病,一年的花费大概6千左右,如果有并发症,平均一个患者一年的花费是5万,我们跟业内人士聊,大家觉得保险公司可能在这个行业里真的是和患者的需求比较接近,这里院前、院中、院后,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同时从这个服务关系来说,刚才说了有很多的服务关系,甚至是医药代表在中间起了链条作用,甚至药店作为未来分发渠道以及服务渠道,能够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这里都是有一个很大的提升空间,大概我从这两个来梳理这个脉络。

 

黄反之:我想请张江,刚才台上几位都是移动医疗的创业者,你是投资人,刚才的珍立拍、卓健、医评、树兰,你觉得它们有什么毛病吗?

 

张江:其实大家都挺熟的,但是各种原因都没有投资,很多部分是因为股份,这里有很多时机的问题,不在于公司好不好,正好那时候契合,正好那个点是不是能够投进去,这是双方的问题。从这里看,包括我们未来的新型医院,像浙大国际医院,像医生工具,还有卓健,都是在这些方面做得比较深入的,而且真正是做价值的,卓健在浙医,跟真正的医疗、医生和医院是结合得比较紧密的,这些不是说你覆盖了多少医院,要有广度,还要有深度,卓健在浙医是做得相当深的。所以这里要看究竟体现了多少价值。如果看商业模式,2C这一块是比较难收费的,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但是看病就是两种,要么是付费,要么是报销,要看真正在产业中的价值。

 

黄反之:我们投资的逻辑也是类似,我们看到很多2C的,可能很热闹,我们有几千万的用户,但是它到底有没有价值,到底有没有解决病人的刚需痛点,到底有没有把医患矛盾解决掉,这是我们看的问题。最后这位嘉宾请鹏辉谈一下医药,为什么放到最后呢?因为药向来都会成为投资领域皇冠上的明珠,所以我把这个明珠送给鹏辉。鹏辉投了华大基因,还有医药领域的贝达,都是全国有标志性意义的企业,我想请教一下,你认为中国真正的新药原研药,现在究竟有没有投资机会,你关注的药物是什么样的?你是怎么看现在国内新药研发的现状,你需要去找的方向是什么?

 

陈鹏辉:谢谢反之。我们2012年投资华大的时候还没有说精准医疗这个概念,现在精准医疗非常火了,大家都在说,精准医疗包括很多要素和成份,基因诊断是其中之一,靶向治疗也是其中之一,我们投华大和贝达的时候,没有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很多是后知后觉,现在总结一下,觉得这是一个精准医疗很好的组合。

 

往前看,关于中国的新药研发,有一个可喜的趋势,我记得在两年前的一个论坛上,专门说过在中国做新药,困难是非常大的,有几个原因,第一是研发投入大,研发周期长。同时即使做出一些新药,能够进入医保的可能性远远不如其他的,即使进入医保,还要招标议价等等,即使进入医保,也不见得卖得好。但是最近两年面临很大的变化,做新药的基础设施越来越完备,表现在几个方面,一个是海归人才多,第二是提供新药服务的CRO多,第三是资本对新药越来越注重,经常看到很多新药公司,过去几年可能是投资人看得很少,关注得很少,但是最近非常高的估值,中国的新药公司得到了融资。

 

这三个因素逐渐的成熟,决定了中国未来有可能会出现有国际创新意义的新药,但是做国际创新的新药有两个模式,一个是自己从头做,还有一个是我们看到另外一个模式,从国外可以许可一些好的产品在中国发展,最后在中国上市。

 

举肺癌新药作为一个例子,一开始是用化疗的方法,后来靶向药,靶向药的好处是对于40%EGFR变异的病人特别好,能够延长他们的生存期,但是有一个问题,过了半年一年以后,它就耐药了,需要新的产品。 阿斯利康刚刚获批了一个第二代的靶向药,是专门针对第一代靶向药的耐药性,新药发展的途径和趋势,用肿瘤作为一个例子,就是把肿瘤变成一个慢性病,从化疗到第一代靶向药,到第二代的靶向药,结合基因治疗,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路径。在这个路径上,一定会有很多企业出来,或者是自己研发,或者是找到很多很好的产品,在这点上,中国的新药发展,未来几年我们还是看好的。

 

黄反之:鹏辉总结得很好,我们也感觉到现在创新药的发展的机遇,现在大量海归人才的回归,现在千人计划的人群里,30%的人都是搞生物医疗,很多药物确实有一些国际化的需求。第二是国内有很多CRO机构,像药明康德,也是对新药研发提供了比较好的有利条件。另外我们投资领域敢投新药机构多了,市场对新药企业的认可也多了,新三板挂牌的企业才做到临床三期,对新药的研发,大家可以去进行接力,这个恰恰是美国纳斯达克所体现出来的。之前因为在中国,一个是投入太高,周期太长,这一方面对新药来说也没有起到真正的支持,现在我们看到新的情况在变化,所以我们也相信中国将来会有更多原研的新药出现。第二轮,冯唐先生,我想问一下你怎么看待像张强医生集团这种医生集团?

 

冯唐:我觉得是一个特别好的对于现在生态体系的补充,但是困难应该也蛮大的,困难来自于两方面,一个是医生这个行业本身是技术型的操作性人才,他对于商务管理相对来讲是短板,跟别人打交道是短板,所以医生怎么搭一个台子,去行医,去合作,对一般医生来说是一个挑战。特别是像国外这种模式,保险公司收购医院,把医院跟IT和付费系统沟通一个台子,然后在医生在里面行医,而让医生自己搭这个台子有很大的挑战。第二,医生属于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是出奇的难管,尤其是自己管自己的时候,是出奇的难管。如何让知识分子听一个人的,这个可能是世界性难题,谢谢。

 

黄反之:冯唐先生本人就很难管,他的身份在不停的变化。就如冯唐先生说的,我感觉创业,特别是医疗领域的创业,其实和别的创业不一样,很多既要求技术层面的,又要求有管理能,又要求懂商业模式,这的确是很大的挑战,并不是医生站出来,冲破体制,有这个勇气最后就能创业成功。说到这里,我想提一下今天朱院长和蔡江南主任推出的中欧智慧医疗课程,我觉得我们在座一定有很多医疗创业者,不管是药的、机械的、服务的、医生创业的,我认为创业一定是要接受正规的创业培训,我是建议大家之后到后台来,拿一个智慧医疗课程,赶紧报名,提高创业成功的可能性。

 

接下来我问一下刘总,我们说一点高大上的,刚才说的太普通了,我们讲人工智能,还有朱院长讲未来的大趋势,其实我们在投资领域,大家一直是在希望投到一些高精尖的,当然微创里面也有很多像机器人,你怎么看待中国医疗机器人的现状和投资机会?

 

刘道志:昨天正好我们开了一个微创外科的产业投资峰会,我听了听,现学现卖。医疗机器人从工业的角度是到了信息加工业交融的时候,时代到来了,几十年前机器人大家都知道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很火了,这是因为它又到了一个工业文明的临界点了,信息技术和智能技术、互联网技术几十年前是没有的,现在时机成熟,所以在医疗里面也是非常好的。

 

从医疗本身这个领域内来看,像医疗机器人属于第三次的革命性时代,第一次是吃药,第二次我们说开刀,以前所有的手术都是开刀的,到了上世纪80、90年代开始,就是微创医疗产生了,它的意义是这种手术创伤很快,恢复很快,病人得到快速的解脱。经过30年的发展,微创已经基本上普及了,你到内科以前开刀的,必然有微创的技术。下一个时代就是机器人,很多手术现在要做5个小时,就像民工一样,天天中午吃盒饭,像心血管医生、骨科医生,可是现在做手术的群体非常庞大,普外科手术中国每年都是几百万例的手术量,心血管手术70万例,骨科手术将近100万例,这是一个很庞大的苦力的活,所以解决了病人的微创化以后,需要再解决医生的劳动,所以机器人这种技术就来临了。

 

目前在几个重大的手术量非常多的领域,机器人发展非常迅猛,一个是微创外科,胆囊切除、妇科切除等等,这些60%、70%用机器人,像达芬奇手术机器人是最火的,在美国是一千多的装机量,在中国是20多台,我们一旦放开可能也很多,但是我们是国家控制,三甲医院都想买,但是需要批,所以这是资源控制。骨科现在也有一些手术发展,在心血管的电生理房颤,那时候也要做5个小时,在消化道胃镜检查,很多人不做,就是怕疼,现在就是胶囊机器人可以帮助你。基本上再过几十年,应该说所有的手术都可以机器人来完成。谢谢。

 

黄反之:机器人确实是代表未来的方向高精尖的产品,无论是做成Watson这样的诊断机器人,还是像达芬奇这样的手术机器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创业方向,在场有这类的创业者,我相信投资人都会非常有兴趣。再问鹏辉一个问题,今年8月份国务院刚出了一个44号文,里面提到对药品和器械产品的改革审批制度,这里有很多重大的改变,我不详细说,我只问方面的改变,一个它提到对新药和仿制药重新分类,新药过去在中国境内没有上市的就可以说新药,现在说在中国境内外都没有上市的才叫新药。另外,它提出药品可以实行药品许可持有人制度,因为其他还有提高透明度、加快审批流程,这些不是我们投资谈的话题,这两点可能跟我们投资有关,你觉得这两点改变对新药投资有什么影响?

 

陈鹏辉:首先对做仿制药投资有很多影响,原来我们仿制药投得挺多的,原来90%以上都是仿制药,现在看到一个特别大的现象,大量的仿制药撤回申请,中国的CFDA极大的提高了审批门槛,有好处,这反映出一个政策的导向,国家在开始鼓励真正的创新,真正的有全球知识产权的新药,未来十年到二十年,我不知道有多快,但一定是一个趋势,仿制药公司,也面临极大的压力,要转型,你在做仿制药的时候,必须想到你创新的成份在什么地方,创新不一定是都要投入几十亿美金研发,在制剂技术, 在海外引进,有没有其他的创新。在这个方面,对于整个新药的投资来说,包括对整个中国做药的投资来说,是短期利空,中长期利好。

 

第二,关于持有人制度,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国外知识产权在谁手里,这个药就是谁的,跟在哪生产没有关系,在中国过去这么多年,你必须要有一个工厂,这个工厂通过了CFDA的认证,药的产权是属于这个工厂的,新的制度的把IP和生产分开, 可以投轻资产的新药公司,也可以投做IP转让和转化的公司,变成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可能性。之前要投新药公司,一定要有工厂,之前贝达在最困难的时候,就是因为要筹钱,建工厂。第二,我们原来投新药公司,几乎没有IP转让的可能性,这个制度的出现,使得我们在新药投资多了很多多元性,可以探索的地方。

 

黄反之:再谈一个高大上的话题,精准医疗已经说得很热了,我们不讲精准医疗,我们讲一点精准医疗背后的事,精准医疗要得益于各种组学的发展,但是同时离不了对大数据的分析,离不了人工智能,我想请张江谈谈对生物医疗大数据的前景,你觉得机会点在哪里?

 

张江:现在我们看的很多公司,无论是服务还是移动医疗,很多公司都说我不是互联网公司,我是数据公司,虽然我也没看出它的数据在哪。但是这里如果对一个人的健康甚至对于后面的干预手段能够起到一些指导作用,不仅仅是大数据,首先要是好数据。远程的诊断必须要依赖于远程检验,第三方影像中心,包括海外我们投的快速检测,也是跟第三方诊断进一步延伸到器械,所以在数据这一块,我们并不只是看数据多,覆盖了几亿人口,但是你真正要发挥作用,要看你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如果基于医疗的指导,是要比较深入的,而且可能有些数据也是一些相对来说比较专科的公司,比如说你要做肿瘤方面的保险上的议价,可能我需要的并不是特别深入,我需要你任何数据都要对我有用,当然深一点更好,如果要是给药厂提供临床的肿瘤数据,那可能还要专门做。所以在数据这一块,你首先定义这个数据是给谁用的,然后有比较好的数据对接。